依法行政须给质疑声一片开阔空间

半年了，整整半年了，如果不是严重失忆者，不是灾难健忘症者，恐怕每个成年国人都不会忘记去年7月17日到23日发生在河南省，特别是7月20日发生在省会城市——郑州市的那场特大洪涝灾难。

按照洪灾基本结束后的8月2日，河南省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新闻发布会的通报，截至到当日12时，该次洪涝灾害已致302人遇难，50人失踪。小学一年级的算术，也就是说，河南这次特大洪涝灾害，即使所有失踪人员最后都确证死亡，即共造成352人死亡。

对于这个人员死亡数字，不敢说身处局中的河南人民质疑，即使我这个远离河南的异乡人也深切质疑，这是真的吗？其中有无瞒报隐报漏报?这不是基于我见到的事实，而是一种直觉。

因为这样的情况、情势、情景，真的在我国发生的太多了。记得十几年前发生在笔者故乡的废矿坝溃坝事件，家乡人民就有无数人怀疑，很多人都跟我说过：“真实死亡人数肯定要比官方公布的人数多的多！”

这样的事例真的太多了，特别是公共安全事故、矿山生产事故、非正常死亡事故，瞒报谎报隐报真的说不清有多少。

对于河南此次特大洪涝灾害死亡人数，我当时便产生了巨大怀疑，真的全省一共死亡就350多人吗？即使郑州市，我也直觉主观地认为，这绝对不是真实的数字，存在严重瞒报谎报隐报。但是，尽管自己如此想，也如此主观地认为，本想写一篇文章提出质疑，还是罢笔了。

罢笔的原因大家应该都知道，甚或说都心知肚明：怕！

怕什么？这就令我心又犹豫了，笔又打颤了，胆又惊怵了。这些年我们见惯了众多“制造谣言”“传播谣言”“散布谣言者们”的下场，几人又有凛然正气骨气力气勇气赴就呢？套用目下刚刚出现的一句令人胆寒的官员用语即：“恶性撰文”！不刑拘你一年半载也要行拘你十天半月。

这就叫“吃不了，兜着走！”

直到昨天，也就是1月21日，

新华社发布消息：“日前，国务院常务会议听取了河南郑州“7·20”特大暴雨灾害调查情况的汇报，并审议通过了河南郑州“7·20”特大暴雨灾害调查报告。经国务院调查组调查认定，河南郑州“7·20”特大暴雨灾害是一场因极端暴雨导致严重城市内涝、河流洪水、山洪滑坡等多灾并发，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的特别重大自然灾害；郑州市委市政府及有关区县（市）、部门和单位风险意识不强，对这场特大灾害认识准备不足、防范组织不力、应急处置不当，存在失职渎职行为，特别是发生了地铁、隧道等本不应该发生的伤亡事件。郑州市及有关区县（市）党委、政府主要负责人对此负有领导责任，其他有关负责人和相关部门、单位有关负责人负有领导责任或直接责任。

“2021年7月17日至23日，河南省遭遇历史罕见特大暴雨，发生严重洪涝灾害，特别是7月20日郑州市遭受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。灾害共造成河南省150个县（市、区）1478.6万人受灾，因灾死亡失踪398人，其中郑州市380人、占全省95.5%；直接经济损失1200.6亿元，其中郑州市409亿元、占全省34.1%。”

……

通过这个消息我们都应该清楚地看到，发生在去年7月的河南特大洪涝灾害共造成死亡失踪人员398人，仅郑州市便达380人之多，占全省死亡失踪人数的95.5%。

这可是在现代数字通讯极端发达的情况下发生的事实啊！一个人的流调可以精确到分秒，追踪到寸土，相差46人的死亡失踪竟然不知道?这不是有意瞒报谎报隐报又是什么？

感谢国务院调查组，如果不是他们，我们如果怀疑河南省特大洪涝灾害死亡人数存在瞒报谎报隐报行为，是不是真的会“被谣言”“被喝茶”“被行拘刑拘”呢？

这个怀疑基本是可以被肯定的。

这也许就是我今天为文的目的。

痛定思痛，行文到此，最后我想说的就是，现代社会无论是行政，还是单位，行政的最高准则便是事实求是，允许人们对各级政府行为置疑。一个开明的、现代的政府应该给社会和公民一个开阔的质疑天空。须知，质疑不仅仅是打开科学之门的钥匙，也是打开科学执政的钥匙。任何的闭塞言路，封锁言路的行为都是不足取的，更是有害的。当初武汉疫情“被谣言”的那8个人不正是深刻教训吗？如果?我真的不想再如果，但愿我们的政府相关部门再不要动辄便给人施予高压，施予行罚刑罚，被“恶性谣言”了。

2022.1.22于北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