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雪情.疫情深
2020-03-03 11:54:54
  • 0
  • 0
  • 0

春雪情·疫海深

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初春。

这是一场不寻常的春雪。

不寻常是因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瘟疫的肆虐,神州大地处处都是“围城”。有路不能走,不准走,不敢走,人人都像被锁住了脚,羁住了手,投进了笼。你说这初春寻常么?

今年冬天北京下的雪明显去年多,当然我说的“今年”是去冬今春了。这回更是赶了个早儿,2月4日刚刚立春,6日便下了。不,5日便开始下了。只是昨夜雪大,覆盖了万物,皑皑周天搅,莹莹遍野飞。它不像雨,再飘也斜直下去,而自飘飘然,您说这雪多美啊?

今年的春雪真的来得有点不是时候,有点失恋,有点娇情,有点羞涩,有点隐忍,有点憋屈。你看看,本来它是在4日晚上就下的,那就是立春的那一天。它虽然小,小得几乎到地上便化,但总归是下了。但人们似乎都视而不见,少人理睬,还有人骂它,“大疫情的,下什么雪啊!”多委屈啊?

昨天晚上,天阴得很沉,就像全国人民的心情。我估摸着还得下,但午夜了也没有见星点儿下雪的意思。谁知早上起来一看,哇塞!恕我矫情,在全国人民被“疫霾”尽笼的心情之下说出此话,大为不该。但我还是要为这场春雪鸣不平,这真的是一场好雪,它即使不能杀灭病毒,也可以把空中的毒霾裹进雪里,打到地上,总比飘散在满天空气里危害小吧?

雪还在下着,由飘飘洒洒变成了浮浮遥遥,被风刮着飘飞,覆盖了远山,近树,高楼,低屋,小路,大道,园林,花圃。当然了,这个大是相对于去冬的两场雪而言的,真的是一场团绒团绒的好雪。

谁能想到啊, 这场疫情之厉害,绝非上次SARA所比,在家猫了已经十几天,看窗外的风景就犹如困入鸟笼的燕雀,头扑着玻璃,手扶着窗框,直想把整个身子探出窗去。

多少年都没有看到这样的情景了:地上雪好白好白,连一个鸟雀的脚印似乎都没有,像铺了满地的棉絮,不,比棉絮还白,像铺了满地的鹅绒,似乎没有人想踏入它一步,没有人敢踏入它一脚,圣洁不可亵。

真的很多年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致了:冬日的清晨,厚厚的雪路上我走出了第一道脚印,除了各家的炊烟还有生机,我就是唯一的存在了。这样的情景已经太久远了,能够回忆起来的应该还是自己上小学的时候。

那时候冬天下雪比现在多多了,雪也下的比现在要大,常常能埋住人的脚踝。我家住的胡同上学的孩子并不多,总会有我早他迟的时候。下雪天大人们是不用出门的,而孩子们必须上学,胡同里的那第一行脚印,大都属于我们孩子。

雪还在下着,一片片的像白色的飞蛾旋腾在空中,来回飞舞。小区里静悄悄的,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,只有翻卷的雪花还有着点点生气。我倚傍在窗台边,定定地盯着楼下,心里不免自觉有点发冷发戚发烦发怵。

自1月23日武汉“封城”以来,北京也实行了严格的“封区”计划,这已经是第十五天没有出过门了。偶尔下一次楼,也只是倒倒垃圾,全副武装,遮鼻捂嘴,唯恐有露,做贼似的。谁不怕啊?“敌人”在哪里,谁也搞不明白,草木皆兵,风声鹤唳。人人都像网外的鱼,生怕自己钻进网眼。宅,宅,宅吧,听专家的,即使有错。

早上8点多了,小区里好像还是没有看见人影。我记得清清楚楚,上次下雪到今天应该是整整一个月。那是1月6日的事儿,雪下的当然没有今天这么大,但还不到早上7点,路上的雪已经被杂沓的脚踩成了雪泥。这还不算,勤奋的“自拍族”们早已经占据了最佳拍摄位置,一个个抢镜头了。小区的草地上,早被一双双脚印占满,踏雪成泥,分不出鞋底的样子了。我决计下楼去看一看,不为“放风”,也为一睹这春雪的芳颜,以不负这春之韶华!

小区一切如旧,一袭雪衣成了今天他们的新装,一色的白,只是裸露的枝枝杈杈、叶叶干干、轮轮带带、齿齿裂裂还能看出他们原来的模样。

路上的积雪不薄不厚,但似乎都没有人走过,像新铺的白色的加厚绒毯。正好一辆车驶来,在雪地上碾出一道规则的车纹花钱,才给死寂的路上留下了人的踪迹。

我们家楼前有一爿绿地,除密植的高树,成片的草坪,参差的修竹和冬青外,便是一块空地,置有座椅供人们休憩。我顺着小路走过去,身后留下了一行脚印。

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雪里留下过自己清晰的脚印了。几十年的人生经历,杂沓的人生之路,何时不是踏着前人的脚印走,更何况是雪?除了小时候,自己还可以任性,以后的路径已经没有了自己的选择。真的很幸运,今天这里竟然没有人走过,留下了自己第一行脚印。我是该庆幸呢,还是该诅咒呢?这美好的雪,这可恶的病毒!

想不得那许多,我任性地、信马由缰地、自由自在地,像一匹羸弱的老马在雪地上走了几圈,留下了我曾来过的印记——尽管我知道,或许一会儿再下雪,或许一会儿太阳出来,我的脚印很快就会消失……

2020.2.6——3.2

 
最新文章
相关阅读